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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竟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从那天下午开始,他就被马尔福盯的死死的,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马尔福总能第一时间出现,用尽一切办法对他冷嘲热讽。
而随之而来的,是学院内部的波涛汹涌。没人愿意与马尔福为敌,这意味着西奥多自动与大部分斯莱特林绝交了。虽然他过去也不属于受欢迎的那拨,还是会互相问候或讨论问题的。而现在除了吉尔伯特·格林和梅琳达待他一如既往,其他人要么是彻底无视他的存在,要么是想要讨好马尔福,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攻击他的行列。
“哟,这不是诺特和他的女朋友吗,”雅各布·琼斯在礼堂门口拦下了西奥多和梅琳达,脸上的笑容虚伪至极,“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格兰芬多的小情人可每天都在哭呢。”
西奥多懒得和他辩驳,并且不打算避让,就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到他自己走掉。
潘西·帕金森她们恰好从礼堂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帕金森挑起眉毛,不屑的哼了一声,故意从他和梅琳达中间撞了过去,身后的伯斯德和格林格拉斯也跟着一起。
“真是一群无趣的人,”梅琳达叹了口气,“说真的,马尔福今天针对你,明天也可能针对别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没人懂呢。”
西奥多笑得无奈,他可不认为马尔福会轻易转移目标,“我想我们最好去厨房找点儿吃的,鉴于她们刚从礼堂出来。”
说起这个梅琳达就十分愤怒,“难道她们真的指望靠弄脏那些东西来饿死我们吗!浪费食物简直罪不可赦!”
“走吧。”
西奥多耸耸肩,其实去厨房还可以点餐,只是又要麻烦家养小精灵了。
“说真的,你打算就这么忍下去吗?”
梅琳达看上去有些担忧,“我觉得他们迟早会不满足于言语攻击的。”
“与其担心那些没发生的,不如想想待会儿吃什么。”
西奥多不想花时间琢磨那些无聊的人,毕竟他连马尔福为什么要将矛头指向自己都不十分清楚。
“好吧,不过据我的室友伊莎贝拉说,帕金森准备了一剂猛药,最好还是小心点儿。”
西奥多并不在意,“我想,她大概学会了个骂人的新词汇吧。”
“但愿如此,”梅琳达笑道,“说起来,我真得谢谢你,帮我跟那些不学无术的公主们划清了界限。如果有人以为我跟那种马屁精是朋友,这耻辱可永远都洗不清了。”
“爱情使人盲目。”
西奥多猜测,如果帕金森不喜欢马尔福的话,大概不会这么极端。
“哦,算了吧。”
梅琳达不这么认为,“有些人天生就性格恶劣,只是需要给自己找个原因。不过你说的对,美食当前,我们不应该提那些倒胃口的家伙。”
走到墙上的水果静物像前,她挠了挠画上的梨子,梨子扭动着变成通向厨房的绿色门把手。热情的小精灵给他们准备了五份不同的三明治,西奥多吃掉了火腿和鸡肉的,其余都被梅琳达解决。
她声称被帕金森撞过的人会变得超乎寻常的饿,大概明天会有更奇妙的理由,西奥多想。
用过餐后,梅琳达去某个废弃教室里练习魔药,西奥多独自前往图书馆。
今天大概不是个好日子,在去往五层的楼梯上,他又碰见了马尔福一行人。高尔不在其中,取而代之的是布雷斯·扎比尼。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西奥多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知道马尔福没有这个能力的话,他真怀疑自己被下了什么跟踪魔法。
“哦,今天你的保镖不在吗?”
马尔福停下脚步紧盯着他,声音得意又放肆,“诺特,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原本我还以为你要躲在一个女孩身后到地老天荒呢。”
西奥多没有理会,连脚步都不放慢,径自从旁边绕了过去,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这显然让马尔福更加不满,他朝西奥多的背影气急败坏的嚷:“跑吧跑吧胆小鬼,身边不跟着个女生竟然都不敢看我了吗!”
西奥多只当耳边吹过一阵阴风,不仅不生气,还觉得这样幼稚的叫嚣听起来非常可怜,进入图书馆之后他直奔草药学书籍的架子,拿了两本到最角落的老位置读了起来。
他是真的无所谓马尔福说些什么,反正听起来不痛不痒。可看在别人眼里,这种沉默则是不同的意味。
“西奥多,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是赫敏,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感觉是在和受伤的炸尾螺对话。
“当然。”
西奥多点头。
“我都听见了,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赫敏为他忿忿不平,“你为什么不反驳呢,这样他们会以为你更好欺负的!”
西奥多摇摇头,“没有必要。”
“可是,”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话也说的结结巴巴,“你,这是因为我吗?我听说,是从上周五开始,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是因为这个欺负你的话,那我想,我们可以假装不认识。”
西奥多刚想解释,管理员平斯夫人走过来低声训斥:“不要说话!你们在打扰其他人学习!”
西奥多无奈笑笑,然后继续看书,可赫敏坐立不安,又不敢说话,不时抬头偷看他两眼,显然不在学习的状态。太过直接的目光让西奥多觉得窘迫又好笑,只好在羊皮纸上写下‘没关系’递了过去。
没过半分钟,羊皮纸被推回来,上面整齐的写着‘那我们还可以一起学习吗’。
西奥多想了想回复道,‘从现在开始’。
赫敏松了口气,把那张羊皮纸小心的收好,踏踏实实的打开课本写变形术业,蓬乱的头发仿佛都因为好心情而不安分的跳跃。
过了一会儿,之前见过几次的学长也加入这张桌子。
安静且不被打扰的时刻在最近变得难得可贵,一下午很快在沙沙的翻页声和羽毛笔的书写声中度过。等西奥多合上书,赫敏已经离开,那位金发蓝眼的学长正脸朝窗外发呆。
这扇窗户外面是整片的草坪,几个高年级骑着扫帚绕圈飞行,还有些人在树下读书。西奥多想起了自己的光轮2000,分外怀念那种自由翱翔的感觉。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收拾好书本离开。
“下次见。”
他轻声说。
周五下午的草药课只有晚饭前的一节,而经过之前一个星期的围追堵截,可以预计这堂课上的马尔福少爷会比平时更加暴躁。
果然,排队时他选择站在西奥多身后,贴的紧紧的,一刻也不放弃对他的人身攻击。
“诺特,我想你应该十分适应这种肮脏的环境吧,全是脏兮兮的土和恶心的植物,你怎么没有被分到赫奇帕奇呢,那就能和那帮愚蠢的土拨鼠一起在地底下打个洞来住了!”
西奥多仍旧假装没听见,沉默的跟着队伍向前走。
马尔福可没那么容易放弃,他甚至不在乎温室里的土会弄脏他精美的袍子,仍旧和西奥多贴的紧紧的。
“哦,你怎么不说话呢,跟格兰芬多的小女朋友不是聊的挺欢吗?难道你是想通过她攀上伟大的救世主,所以现在已经不屑与我们地窖里的斯莱特林交流了吗?那我可得告诉你,你的小女友在格兰芬多不受欢迎的程度和你在斯莱特林差不多,这点儿小伎俩可真是打错了算盘啊!”
西奥多微微皱眉,赫敏在格兰芬多的处境他一无所知,如果是因为他的原因,那以后或许应该适当保持距离了。
“要我说你们两个可真是同病相怜啊,都在自己的学院里不被人待见,可惜人家是因为太聪明被孤立,你呢,是因为太愚蠢!”
西奥多想起赫敏提到过一回,似乎大部分格兰芬多和她在学习态度上的意见不能保持一致。
“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诺特,”马尔福的声音听起来不怀好意,“格兰芬多占着一个,斯莱特林里居然还能再找到个女朋友,看你这瘦的跟麻杆儿似的身材,难道她们是看上你这张小白脸了不成!”
西奥多差点儿笑出声来,马尔福在损人之前真应该先找面镜子照照自己。不过转念一想,看那光滑得像鸡蛋一样的油头,每天起码要在镜子前呆上一个钟头吧。
斯普劳特教授示意大家停下,仔细观察种在两旁的喇叭水仙。
马尔福跟人跟的太紧,而且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打击西奥多上面,根本没听见教授的话。前面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他一头撞到西奥多身上。
“唔,哦,该死的。”
这下劲儿可真不小,西奥多都觉得后脑勺一阵钝痛。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伸手的冲动,僵直着身躯将这阵疼痛忍了过去。
“哦,德拉科,你还好吗?这是怎么弄得?”
虽然高尔和克拉布才是马尔福的保镖,但帕金森永远都能第一个发现他的最新动态。
“诺特,是不是你干的!”
一转向西奥多,她立刻换了副嘴脸,一把揪住他的袍子强迫他转了过来。
西奥多没料到她竟会如此蛮横无礼,皱起眉头看着她。
“潘西,注意你的仪态。”
马尔福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扶着额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也凑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精美的水蓝色手帕,“德拉科,先松手,你好像流血了!”
“什么?”
帕金森立即放开西奥多,把格林格拉斯挤到旁边,“哦,真的,你需要立即去医疗翼!教授!教授!”
她尖声喊着,“德拉科流血了!”
西奥多沉默的看着这一场闹剧,他确定马尔福并不享受此刻的关注,而格林格拉斯也对掉在地上的手帕十分不满。
斯普劳特教授对这些难伺候的小姐少爷早就失去了耐心,她只过来瞟了他们一眼,皱着眉头说,“又发生了什么?哦,马尔福,我想你可以自己去医疗翼。”
“是的教授,这只是个意外。”
马尔福低着头。
“可是德拉科……”帕金森不甘心的说。
“够了潘西。”
他生硬的打断了她,迅速转身离开温室。
“流点鼻血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还能干点儿什么正经事。”
斯普劳特教授嘟嘟囔囔的说,“好了,为什么你们不好好看看这些喇叭水仙呢,如果培养得当的话,它们不仅能入药,还会唱歌呢。”
帕金森脸腾一下涨的通红,教授说的话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加上被德拉科拒绝的难堪,她这辈子还没感受过如此被人轻视的时刻。狠狠瞪了西奥多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的意味像是赤裸裸的嘲讽。
“你死定了诺特!”
帕金森路过时在他耳边低声道。
梅琳达略有些担忧的表情,让西奥多意识到自己也许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可是看在梅林的份上,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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