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姐姐……”怀柔有些不知所措,安慰她的手只能不停地轻抚她的背来减消她的害怕。
“奴才没事,格格还是坐回去吧。”推开怀柔,清离侧着脸不再理她,无非是为胤说好话的,她才懒得理,反正以后和胤注定是敌人,她不在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格格,您这样好吗?”香杳在耳边问道。
“不是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吗,在这宫里的宠的才是主子,你知道吗?”香杳低着头应了一声就不在说话了,清离明白她是担心自己,怕她得罪了德妃。“毕竟只是一个公主,注定是要嫁出去的,那还得看她是不是被嫁到塞外和亲。”只有清离自己知道德妃是不会为了胤和她翻脸的,不仅是因为宜妃,还有她身后的安亲王府以及那庞大的关系网。
“儿臣就吹箫一首吧。”胤祉拿出腰间的碧绿玉箫,眉目间是淡淡的温柔,不禁化开你所有的忧愁。如水般清幽的旋律一下撞击了清离的心,是《怀人》,想不到他之听了一遍就能用箫吹出来了,果然是有好的遗传效果。呜咽如泉流的箫鸣似那一片片的梨花随风落入水中,辗转于沧海之间不知命运,不知那怀念的人。年复一年漂泊之中等待的人在年复一年的游走,无奈的娇客看着逝水而去的梨花只剩下暗自及猜测。低低的水声,喃喃的呓语都在风的思绪里化开没留下一丁点的证据。婉婉而绕梁的箫音似乎比琵琶弹奏出来更加优美凄凉。情不自禁的她就跟着箫和了起来:
人去也,人去凤城西。细雨湿将红袖意,新芜深与翠眉低,蝴蝶最迷离。
人去也,人去鹭鹚洲。菡萏结为翡翠恨,柳丝飞上钿筝愁。罗幕早惊秋。
人去也,人去画楼中。不是尾涎人散漫,何须红粉玉玲珑。端有夜来风。
人去也,人去小池台。道是情多还不是,若为恨少却教情。一望损莓苔。
人去也,人去绿窗纱。赢得病愁输燕子,禁怜模样隔天涯。好处暗相遮。
人去也,人去玉笙寒。凤子啄残红豆小,雉媒骄拥亵香看。杏子是春衫。
人去也,人去碧梧阴。未信赚人肠断曲,却疑误我字同心。幽怨不须寻。
人去也,人去小棠梨。强起落花还瑟瑟,别时红泪有些些。门外柳相依。
人去也,人去梦偏多。忆昔见时多不语,而今偷悔更生疏。梦里自欢娱。
人去也,人去夜偏长。宝带乍温青骢意,罗衣轻试玉光凉。薇帐一条香。
“三阿哥,这曲子好美,是何人所作?”赫舍里问道,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如珠帘般耀眼。
“回娘娘,是清离格格所作。”
恩,清离愣住了,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没想到清离有如此情意。”
“也只是应情而作罢了,娘娘要在夸清离,清离的尾巴就翘到天上了。”清离低眉信手而答,一副温顺谦卑的姿态。之后又玩了一会康熙就带着浩浩的队伍逛了一遍梨园,把古今的诗词都用了一遍赞赏梨花何等的清洁无瑕。到了午时为了照顾赫舍里的身子康熙就又带着她荡荡的离开了,一群人也各自回了各自的宫苑琼楼。离开延禧宫时宜妃也只是小小告诫了她一番,就让香杳带她离开了。她知道宜妃的意思,在这宫里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仇人要好,可是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仇人,只要有了彼此共同的利益就是朋友。
回到降雪轩连午膳都没有就带着婵娟换了一套改小了的男装,又细细的该了一下眉眼对着镜子看了才勉强满意,其实清朝是最不方便女扮男装的其他还可假装,唯独这头发只要去了帽子就一眼明了了。
让婵娟带上些许银两她们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一道道宫门,巍峨的皇门象征的是皇权的至高无上,只有在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想要进入皇宫接近那个位置,站在高处的人才会体会到高处一览众山小的欲望。欲望那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于内心的种子在接触了阳光雨露之后就会疯狂的生长,直到开花结果也不休。过了金水桥就是午门了,远远看去就如高峨的猛兽屹立与广阔之中,让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午门居中向阳,位当子午故称‘午门’,平面凹形秉承了古代宫门的双阙遗意。迎面开三门,左右各一掖门,形成明三暗五的局面。比起神武门午门更多了那份属于皇家的高贵宏大,也不费她特地绕了一圈从午门走。两边肃立的御林军严谨的守卫这属于他们的帝国,清一色的橘黄色像是熟透了的橘林等待采摘。亮出了令牌也无人敢拦阻她们,婵娟兴奋的一路蹦跳像只出里笼子的鸟雀,只要张开翅膀就能重回蓝天。
“格格,您难道不高兴吗?奴婢早就听小圆子说京城是如何的繁华,有好多好吃的小吃和点心。”
“以前在王府你没出府吗?”
“以前在王府虽然出过几次府,可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奴婢都忘了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婵娟低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清离知道这是她对命运的妥协。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抗争,她承担不起希望落空后的打击所以她只能妥协,向命运妥协。也许她能够帮婵娟的,但她却不会是这悲剧的最后一个也不会是唯一一个,她们都只是这个时代的悲剧而已。
“是啊,好久了。以后会有机会……”她不知道该承诺给她什么,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身系何处的时候。
“格格,奴婢只求活着。”活着多么沉重的一个词啊,这一刻她突然想抱着她哭,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哭出来,可是她还是理性的,因为她知道我不能。
走过这一段就可见林立的店铺与往来的人群,以及华丽的马车驶过卷起阵阵的芳香,混杂着胭脂的气味和男子汗味,这才是真实的存在。精致的公子与粗糙的奴才这个世界敬畏泾渭分明,擦身而过的小乞丐顺手牵走锦缎绣花的钱袋,后面是追打的一群恶奴。卖混沌的摊铺边是站立的几个高大的男人,流着热汗还不忘催促老板动作快点,围在脖子上的辫子有些毛毛躁躁的头发散在空气里迎着阳光飞动。当铺的掌柜顶着灰褐色的帽子细小的眼目里散发着精光,盯着高台之下身穿青竹色袍子的书生摇晃着脑袋。
“公子,最多三两,一文都不能加了。我也是看公子是进京会考的士子才收这笛子的,不然以这玉色我是断然不敢要的。”
“三两,掌柜您就在添一点吧,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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