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没能跑掉。
不仅如此,还被文昀带到了龙宫,说什么旧账新债要同她一起算。
她自然心有不甘,可他一道法术便能推着她走,甚至能要了她的命。
命犯太岁还真没说错,不过这阳寿三年属实乐观了一些,还是先想想怎么从龙宫脱身吧。
龙宫之内,玉砖壁瓦,瑰丽非凡,可气氛却凝重得不成样子。
姜冉踏入龙宫,脚下雕着龙族图腾的青石板路上布满了杂乱的水草和破损的贝壳。
三三两两的虾兵蟹将守在宫殿外,个个都无精打采,神色恹恹,甚至有几个脑袋上还带着伤口,没来得及包扎,往外渗着血迹。
她是阴阳师,人与人之间的阴谋阳谋不一定能悉数分辨,但若是与鬼相关,任何事都难逃她双眼。
琉璃折射的光芒恰好落在姜冉的侧脸上,琥珀色的的桃花眼中闪烁着不合时宜的惊喜和兴奋。
活久见,这年头居然有鬼敢大闹龙宫?!
文昀皱眉扫视过一片狼藉的龙宫,正想开口询问,忽然瞧见拐角处泛起粼粼波光的海水,层层叠叠的水流波动,向四周扩散开去。
“仙君——”一道苍老却依然中气十足的嗓音破空而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仙君?
《神怪志》曾提到过九重天阙,那里是仙人居住之所,凡人难以企及,也唯有那些历经劫难,修炼至巅峰的修士,才能拥有飞升九重天的资格,从而被尊称为仙君。
姜冉视线扫过四周,此处空旷,除了自己和登徒子之外,就剩了些个东倒西歪的守卫。
哪里来的什么仙君?
八成是耳背听错了!她晃晃脑袋,视线也随之落到那处拐角。
水波扩散,搅得海水翻涌,一位头发花白,长须飘飘的老者踏浪而至,他身着金鳞长袍,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文昀身前,激动地一把握住他的双手。
“仙君啊,您可算来了,可是天宫收到老龙上呈的奏章了?”
姜冉从乍然意识到来人喊文昀仙君的恍惚中缓过神来,眼底眸光流转,神色复杂。
本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修真者,会些基本法术,没想到这登徒子还是位列九重天的仙君?
对一位仙君恶语相向甚至动手动脚,会不会对自己本就多舛的命格又添几分磨难?
不等男子回答,龙王的视线便越过男子看向他身后,只瞧见一个被绑着的凡人少女和一条奄奄一息的鲤鱼精,再无他人,瞬间欲哭无泪。
“仙君啊,您来修补封印怎么也不带些天兵天将啊?”
看到龙王用不掩嫌弃的眼神瞥了自己一眼,姜冉不禁扯了扯嘴角,好歹是东海龙宫之主,这性子怎的如同孩童一般率真。
“何处封印需要修补?”文昀接过龙王的话,凝视着龙王的双眸中划过一抹疑惑。
比男子更震惊的是龙王。
他一双龙眼便瞪得老大,带着几分道骨仙风的白发此刻却略显凌乱,几根胡须也因惊讶而微微翘起,语气中满是不解:“仙君未曾看到老龙的奏章?净浊渊封印松动,导致浊气泄露,老龙三天前就已经上报天宫了啊!”
姜冉从未听过“净浊渊”,听了龙王断断续续的解释,才明白净浊渊中应是封印了个极厉害的人物,此渊对仙族至关重要,而如今封印有损,浊气外溢。
一想到海底漩涡中那腐蚀皮肤的浊气,姜冉就觉得脚踝处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心中默默盘算着,仙族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会再揪着她一个凡人不放了吧?
果不其然,文昀的脸色愈发沉重了。
姜冉正等着他忘了自己匆匆离去,好找个机会悄悄溜走,就感受到后背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推着,脚步控制不住走到龙王身前,随后男子清冷的嗓音缓缓飘入耳中。
“此凡人本欲偷盗鲤鱼精,我把她带来交于龙王处置,此前灵兽丢失案八成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届时好好审问。”
说真的,姜冉是真想一鞭子抽到这男子闭嘴!
仙族断案不讲证据全靠想象吗?
正想着辩解几句,她便瞧见龙王抬手一挥,沉声喝道:“来啊,把人押入地牢”
两名龙宫守卫应声而来,带着长矛步步逼近,凶神恶煞。
“等等!”姜冉忙出声阻止。
这地牢是万万不能去的,阴森潮湿、幽暗狭窄,进去了就算能出来也得掉一层皮。
瞥见文昀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姜冉心中清楚,他心系净浊渊,现下解释再多他也未必听得进去,但若是自己能解了龙宫的燃眉之急呢?
“我会阴阳术,龙宫闹鬼了,我可以帮忙驱鬼!”
原本文昀发话龙王是不想反驳的,可姜冉这话一出,他脸上瞬间就为难起来了。
近日龙宫怪事频发,夜半哭声、鬼影幢幢,不少人因此受了伤,失了神智,龙宫有守卫净浊渊之重责,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龙王沉吟片刻,轻咳了几声,转头替姜冉说起了好话:“仙君啊,近日龙宫真有鬼魅作祟,我瞧这姑娘手无缚鸡之力,龙宫守卫森严,她定然跑不出去。不如先让她捉了鬼,再审问灵兽失窃一案,您看如此可好?”
还真是大言不惭。
文昀看着一个个勉强打起精神的守卫冷了脸,但龙王开口他也不好直接驳了他的面子。
捻指思忖许久,他缓缓开口道:“那便依龙王的意思,但此人狡黠,必须在我眼皮子底下,便先一同前往净浊渊吧。”
*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姜冉挣扎了许久,也只落得了个暂缓入狱的结局,还要附赠替龙宫捉鬼。
她算是想明白了,她与这位文昀仙君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不然此人怎会处处与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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