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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哥，你没事吧？”
荣锐发现他情绪不对，迟疑着问道，“你脸色好像不大好。”
萧肃摇摇头，调整了一下思绪，道：“没事，咖啡有点烫……荣锐，像我这样平凡的人，其实偶尔也会发点儿英雄梦，如果不是遇上你，我这辈子也没机会圆这种梦了，所以我也挺感谢你的。”
“真的？”
荣锐眉峰微微一挑，沉郁的双眸慢慢闪烁起亮晶晶的光。
“真的。”
萧肃认真地说，“所以——将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荣锐抿嘴笑了，转身像他一样用双肘支在围栏上，歪着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说：“好吧……哥，有件事情我要先向你道个歉，你一定得原谅我。”
“什么？”
“东非那件事，我回国以后向上级写了详细的报告，提到了和你的偶遇，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所以我调查了你的私人信息，包括你的履历、家庭成分、社会关系等等。”
萧肃一愣，随即点头道：“这是工需要，我理解。”
“后来，因为这件案子密级很高，又出了这么大的意外，所以上级决定对一切计划外出现的人和事，实行一段时间的监控。”
他接着说，“我当时正好退到二线休养，于是申请承担了这项工——其中也包括对你的监控。”
萧肃有些吃惊，原来传说中的监控竟然真的存在，吴星宇说网警什么都能查着，他当时还不信呢！
“你的手机也在监控范围内，我本来不应该在没有触发敏感词的情况下，翻阅你的浏览记录，可是我……”荣锐捋了一把额发，低声道，“我不但看了，还给你装了umbra，强行和你对话……”
萧肃想起那晚被查封的色情耳骚直播间，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位主播，忍不住“哈”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荣锐莫名其妙，“我在跟你道歉啊，哥你没事吧？”
“没事……“萧肃笑够了，摇头道，“好吧，我原谅你了，不过下不为例，ok？”
荣锐“哦”了一声，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追问。隔了会儿，萧肃敛起笑意，问道：“那么，408案和冥婚女尸案有什么关系？”
荣锐喝了口咖啡，道：“408案发生以后，证人被暗杀，记载着重要信息的储存卡被雇佣兵‘山猫’带走，最终我们唯一拿到的，只有那箱样品。但那个样品箱是特制的，需要一组非常复杂的密码才能打开，如果强行破解，里面的样品会全部被破坏掉。”
“啊？”
萧肃诧异，“到现在还没有解开吗？”
“还没有。”
荣锐无奈地说，“我们只知道里面装的是一种病毒，但具体是什么病毒，有什么用，一概不知。”
萧肃憾然道：“花了那么大代价，你连命都差点丢了，结果……”
“迟早能打开的，局里有专门的小组在想办法。”
荣锐道，“我们行动组正在从另一个方面展开调查——经过交涉，我们把死者的尸体从东非运了过来，结果发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居然没有任何变化，面容栩栩如生，毛发和指甲甚至还在生长……”
萧肃愕然，脱口而出：“和冥婚女尸一样？”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和老孙会关注平桥镇这桩尸体买卖案的原因。”
荣锐道，“我们怀疑当初东非那对华人夫妇提早得到了不好的消息，在我们的人赶过去之间在自己身上留存了证据。所以，在打开那个密码箱之前，我们必须先解开他们用自己的身体设下的密码。”
萧肃完全明白了，喃喃道：“所以，你们怀疑他们为了以防万一，把那种病毒用在了自己身上？这样即使芯片和样品全部被对方夺走，只要你们替他们收尸，就能拿到最后一个线索……”
“我想，是这样。”
荣锐道，“现在，我和老孙的任务，就是解开这个谜题。”
匪夷所思的故事，萧肃默默消化着所有的细节，良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说得这么详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为什么忽然告诉我这么多？”
荣锐沉吟了下，反问道：“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么？神兽、冥婚女尸、奇美拉嵌合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它们出现的原因？”
“当然。”
萧肃不假思索地说，“我本身就是学生物的，这是我的兴趣所在，也是我的专业。”
荣锐点点头，道：“我看过你的论文，看过你所有发在微博上的科普文章，在监控你的那段时间里，我专门就这些给老孙写过简报。老孙说这件案子专业性很强，我们需要一个高素质的顾问团，包括生物、病毒、细胞医学等各个方面，所以我们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
萧肃隐隐想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果然，荣锐道：“我今天在这里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哥，如果你对这件事感兴趣，愿意腾出一部分精力，愿意冒一点险——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上次的事——你可以考虑加入我们的顾问团。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刚才我们的对话就没有发生过，走出这个天台，请你彻底忘记它。”
不等萧肃回答，他又道：“我监控了你四个多月，我了解你，我相信你能忘得掉。”
这算是对自己的人品极大的肯定了吧？萧肃想，考虑了几秒钟，毅然道：“我愿意，我会竭尽全力，尽我所能。”
荣锐歪头看着他，朝气蓬勃的面孔在阳光下散发着青春张扬的魅力，然后忽然露齿一笑：“谢谢你，哥。”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么？”
萧肃也笑着看着他，“我从一开始就闯进了你们的行动，你调查过我，监控过我，再也没有比我更安全，更值得信任的顾问了。”
荣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跟老孙说的。”
“哦？”
萧肃有些好奇，“老孙怎么说？”
“他说你家境优越，天之骄子，不见得愿意受这份麻烦，毕竟我们的顾问费很少。”
“你怎么回他？”
“我给他举了个例子。”
“谁？”
荣锐笑而不答，顿了下，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裤兜里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老孙？”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嗯嗯”了几声，道：“我知道了，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拿到结果立刻回去……让老王派个女警过去陪一下吧？她情绪怎么样？好的，交给我吧。”
挂断电话，他说：“有一个重要证人赶过来了，晚一点我要回去做笔录。”
“什么证人？”
“吕洁，吕白的姐姐。”
“吕白？”
萧肃依稀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冥婚女尸。”
荣锐道，“吕白，知名网红，微店店主，网剧演员，死后尸体被二道贩子通过非法渠道盗取，经□□牵线搭桥，卖给村里那户人家了鬼媳。”
萧肃想起来了，吴星宇提过这个名字：“现在是她姐姐来了？”
“嗯，刚刚赶到。”
荣锐道，“吕白生前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姐姐，在我们核对尸体信息的时候也是她第一时间提供了消息。可惜这段她一直在国外出差，只能通过微信和我们联系，今天她一回国就赶到靖川市，要和我们面对面谈谈。”
“吕白到底是怎么死的？”
萧肃问道，“荣锒的结论是排除他杀，排除自杀，那么她应该是病死的？可如果是病死的，不应该在医院太平间吗？尸体又怎么会落到二道贩子手上？”
“她并没有死在医院里，市局的刑警已经去过她的住处，证实她是在那里死亡的，现在正在当地调查。□□那边，二道贩子的身份也有眉目了。”
荣锐道，“她死后的故事并不复杂，该抓抓，该判判。她身上最大的秘密，是死亡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萧肃明白他在说什么：“她身上那些排异病征，她死而不朽的原因，以及到底是谁造成了这种诡异的现象？”
荣锐点点头：“等伍心雨做完所有的检验，我们也许能找到东非那两名受害人夫妇、吕白以及‘神兽’之间的信息勾连。证据越多，交叉点越多，我们总能找到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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