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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对不起青春
绫子坐在古美门对面，自己玩手指。古美门正襟危坐，努力地尝试着“用眼神杀死你”这一招。久利生和黛分别坐在绫子两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古美门。兰丸坐在古美门身边，同样面无表情。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古美门突然开口：“青木小姐，鉴于你私自动用了我的员工，我需要你赔偿我相应的费用。”
绫子吹了吹手指：“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因为你的原因，我在找兰丸履行他的义务的时候造成了时间上的拖延，间接导致我失去了一笔两千万的案件！”
古美门咬牙切齿拍桌子大呼小叫，“你不仅要赔我精神损失费，还要赔我本来应该赚到的两千万！”
绫子对着他一笑：“呵呵。”
“服部你快把这个女人给我赶走啊啊啊！”
古美门气的直挠头，黛看不过去说话了：“明明是律师你自己在无理取闹，绫子姐姐就算不去找兰丸帮忙你也拿不下那个两千万的案子吧！”
“你居然小看我！”
古美门站起来直指黛的鼻子，“你这个音痴罗圈腿懂什么！”
黛一把攥住了古美门的手指，歪着头和他理论：“别用手指着别人，很不礼貌！”
“我就指了！”
古美门换了只手，黛又攥住了他的手。两个人隔着桌子大眼瞪小眼。
“行了行了，”绫子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你想赚钱还不容易，凭着你的名声两千万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古美门表情扭曲——黛的力气太大了，捏的他手疼，但他就是不说——“还算你有点眼光！”
绫子翻了个白眼：“真知子你松开他吧，你看看他的表情都扭曲成什么样了。”
黛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古美门立马把手送到嘴边吹：“你如果去举重的话肯定能给国家争光的。”
“真是对不起了，我就想当个好律师。”
黛针锋相对。
三个人从三浦美由纪的地方出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聊一下案件情况。结果黛在途中接到了一通古美门的电话，电话里面古美门各种气急败坏，让黛立马过来。黛稀里糊涂就去了，连带着久利生和绫子也一起上了门。
然后就是绫子和古美门单方面的对挑。古美门原来有一桩原配告小三的案子，可以说是稳赢，原配还给了两千万的筹码，结果就坏在了绫子身上了。兰丸因为先帮绫子搜集了资料，古美门这边就慢了一拍，导致原配和小三吵架失手捅死了小三。原配被抓了进去，两千万也就随即打了水漂。
古美门那个痛心啊，在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先是扣了兰丸的伙食，看见绫子后恨不得把绫子给大卸八块，拿去卖了换回来那两千万。
兰丸垂头丧气，绫子可怜他，站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不是你的错，一个人的精力本来就是有限的嘛。”
“那是我的错咯！”
古美门还嘴，绫子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刘海上停留了一下：“……其实我上回就想问了。”
“你是不是把一罐发胶都倒在头上了？”
绫子一脸的嫌弃，“看起来就像你从来没有洗过头一样，日本没有缺水到这个地步吧？”
眼看着古美门冲过去和绫子打一架，专职救场的服部叔端着吃的出来了：“律师，晚饭已经做好了，请客人们入座吧。”
“把他们赶走！谁要留他们吃晚饭！”
古美门崩溃地大喊。
——然而最后还是留下来吃了晚饭。
古美门死死地盯着绫子，手里面的刀叉快把盘子给切成两半了。黛也不管他，一边吃一边夸奖服部叔的手艺：“服部叔，你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这个烤羊腿真的好棒啊！”
服部叔在一边眉开眼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蒙古的饭店做过一段时间的厨师。”
绫子叉了一块羊腿肉，问久利生：“你今天到底看到些什么了？”
“事实上，我看到的东西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久利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在我提到岛崎米莉亚的时候，三浦美由纪的表情确实有些古怪，但是并没有心虚。”
“你仔细的回忆一下，如果你是杀人凶手的话，在听到被你杀死的人的名字的时候，怎么着脸上也不应该是尴尬的表情吧？”
久利生找到了准确的形容词，“对，尴尬，我在提到岛崎米莉亚的时候，三浦美由纪的表情显得很尴尬。”
古美门在一边插嘴：“这也不难理解吧，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吸金宝贝突然就跳槽到了另外的一个组合，可真是半点都不讲情面。”
黛把手里面的刀叉放了下来：“律师……你不会偷翻我的资料了吧？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你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古美门一耸肩，“我不过是随便看了一下。”
“随随便便翻人家的东西是侵犯隐私！”
黛气道。古美门冲她一吐舌头：“白痴白痴白痴！”
“……你别管他们了，你说给我听。”
绫子也不想管这俩二百五，就让久利生直接和她说。兰丸也凑了过来：“我也想听我也想听。”
“暂且先不管三浦美由纪是为什么尴尬，不过她的秘书佐藤玲奈小姐。”
久利生眨巴眨巴眼睛，“当时的表现却有些不对。”
“你还记得她的表情吗？”
久利生吃了一块肉，扭过头来问绫子。绫子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她好像是在笑？”
“没错，她在笑，”久利生咽下了嘴里面的食物，表情很困惑，“比起三浦美由纪的尴尬，为什么这位佐藤小姐会笑呢？”
“等等，我记得……”黛突然跑到沙发那儿，翻出来一份资料，“果然，当初岛崎米莉亚死的时候，佐藤玲奈也在嫌疑犯的名单上面。”
绫子想了想：“如果说佐藤玲奈到哪儿都跟着三浦美由纪的话，那么那些照片……”“渡边莉香害怕的不是三浦美由纪，”久利生一锤定音，“渡边莉香害怕的，是跟在三浦美由纪后面的佐藤玲奈！”
兰丸在一边听得直点头，然后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啊。”
“对对对，你们刚刚说的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
古美门大声地说，“想要抓人就要拿出证据来，证据证据。”
说着还挥舞着两只手在黛面前搓着，黛直接一手抓住了他的两个手腕，一字一顿：“我们肯定能够找到证据的，律师你等着看吧！”
“……在这之前你先松开我的手你这个暴力狂！”
古美门疼地直跺脚，“你这样的女人肯定找不到男朋友！”
好不容易这一顿混乱的晚饭吃完了，绫子和久利生准备告辞。临走的时候，古美门叫住了久利生：“久利生检察官。”
久利生停下了脚步，转过来看着古美门：“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想看一下行内很出名的久利生公平。”
古美门脸上的表情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那你看到了。”
久利生笑了笑。古美门点点头：“好走，服部，替我送送久利生检察官。”
久利生冲他颔首：“谢谢你的晚饭。”
看着这两个人走了，兰丸凑到古美门身边：“律师，你为什么要突然叫住久利生公平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想和他对上，”古美门脸上没有笑容，“久利生公平，可不要让我在法庭上见到你啊。”
“这么不想见的话，以后律师你不要接对方是久利生检察官的案子不就行了。”
黛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她刚刚光顾着和古美门斗嘴了，都没吃上几口。古美门猛地转过身来，直戳黛的脑袋：“如果给我开出了很高的价格呢！如果赢得几率很大呢！这个钱我赚不赚赚不赚啊！”
两个活宝在欢快的斗嘴，绫子和久利生走在夜色里，气氛意外的和谐。绫子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微风，深深地吸了口气：“……久利生，你闻到了嘛？是夏天的味道。”
“可刚刚才路过了一辆卡车啊，”久利生一脸无辜，“是尾气的味道吧？”
绫子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浪漫细胞啊？”
可惜了，黑夜里面久利生根本没看清绫子的表情：“渡边莉香的事情，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现在基本锁定了佐藤玲奈，”绫子提到这事又有些头疼，“只是怎么去搜索证据……真的是一个很难得事情啊。”
久利生一点儿不担心：“怕什么，只要是她做的，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哎，你说岛崎米莉亚当时出事的地方，现在有人住吗？”
绫子突发奇想地问道。久利生掏出手机，调出资料来看了一下：“已经有人住了，当时警方以自杀的结果结了案，所以现场也就没有继续保留。”
“不管怎么说，明天先一起去拜访一下岛崎米莉亚原来的邻居吧。”
绫子想到家里面的那个小恶魔，心里面也有了成算，“正好，今天晚上就让我再问问渡边莉香，我总觉得她对我还有所保留。”
久利生笑了：“好怀念啊。”
“怀念什么？”
绫子不解，久利生侧过头看着她：“你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的你一模一样。”
绫子沉默了一下：“我本来就没有变过。”
久利生停下了脚步，扳过绫子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我们，能和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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