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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6日入夜，预十师按照原计划实施进攻，方先觉率领的右路部队成功夺取了陈家大山右侧高峰，但由于左路进攻失利，致使右翼受到日军威胁，方先觉指挥所部在阵地坚守五昼夜，因损失过重被迫放弃阵地，退往歙县整补。顾清明在此次战役中的表现，让方先觉很满意。本来他还觉得顾家少爷，就算是有一腔热血，会不会也是一个受不了苦的大少爷脾气，可没想到，在阵地坚守的五个昼夜，他和士兵一样，毫不畏惧，该冲锋的时候从来没有退缩，有勇有谋，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方先觉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惜才的人，所以也不吝啬提点顾清明。
“清明啊，来了我们预十师，有什么感想？”
俩人站在门外抽烟，方先觉问道。
“方副师长，治下有方，清明佩服。”
“嘿，你小子，也给我来这些虚头八脑的。说实话，你觉得预十师的未来应该如何？”
“不是我觉得如何，而是大势所趋。预十师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委员长应该会将十师入编，我个人认为，十师日后的战场还是主要在湘地，而且我们主要面对的还是对日战场。”
方先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又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十二月初的那件事你又怎么看？”
顾清明抿了抿嘴，这件事实际上他并不想多说，“我不能说看法，只是觉得，现在日寇猖狂，如果把兵力疏散，并不利于整个抗战。”
“你说的还是委婉了。”
方先觉叹道：“委员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还是你们重庆那边到底谁在吹耳边风，阎锡山那个老匹夫，呵……”
顾清明知道对于这件事，不仅方先觉觉得不妥，他平时也有听一些将领谈过这件事，因为十师一直都是对日战，所以都不赞同现在和那边儿翻脸。“我看过新军的战模式，其实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可是我们的师装备辎重都太难拆解，所以他们的那种打法也让我们有心无力。可是日本的战斗能力，现在我们硬碰硬，也不过是杀敌一千，损己八百。”
“这事儿我和政委商量过，本来还打算请人家的团长过来讲讲课，可哪想阎锡山搞了这么一套，虽然那是晋军的事情，但是你让现在湘地的共军怎么看我们？我可是没有那个脸皮再去找人家。况且现在也是关键时候，谁知道我们这么做，委员长会不会再起什么疑心。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我倒是觉得委员长那边还好说，可是阎锡山这个人，真的是一个恶瘤子。”
方先觉看了一眼顾清明，“我听军部说，你来我十师是走了翁家小子的门路？”
顾清明也不隐瞒，“我们家和伊家是世交，伊家和翁家沾亲带故，所以就走了这个关系。我也不瞒您，之前阎锡山的人也来找过我，不过我并没有答应。”
“伊家？是一直在海外发展的那个伊家？看来委员长是真动了找海外援助的心思了。”
“这个是肯定的，就算委员长不想，国际社会也会逼着委员长选择。伊家嫡系现在就是只有大小姐伊桃夭回来了，所以现在对外的一些关系都是她在负责。”
“那个小姑娘啊，我之前去重庆的时候，被引荐过一次，确实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她父亲原先和阎锡山有些交集，不过关系处的并不好，想来她也是及其不想让你进入晋军的，才把你塞在了我这儿。”
方先觉打趣道。
顾清明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他和伊桃夭现在不过是差过那么个门路，对于这个儿媳妇，顾老爷子是及其满意的。表面上不涉任何军政，但是财力突出，现在蒋正是在用人的时候，也不会太在乎这样的联姻。方先觉肯说这样的话，一方面是试探，另一反面也是一种姿态，虽然他已经是难得的不在乎那些虚头功名，但若是能够有机会上升，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有时候权利带来的并不只是那些虚荣，还有一种掌控，一种可以为了理念更进一步的资格。也是在这个刚刚生死与共过的夜晚，方先觉默默的开始选择未来投诚的方向，他以为伊家绝对不会甘于现在的状态，却没想到日后的局势突变，让一切变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