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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Take It E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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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与德拉科进入了冷战,准确地说,西奥多早就是这个状态,而德拉科刚进场。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连个轻蔑的哼声或冷漠的眼神都吝惜,无论在课堂、公共休息室还是魁地奇球场。

弗林特开始颇为担心,但后来发现这种冷敌对在训练中不仅没造成任何障碍,反让他们更拼命、更有默契了。下意识的竞争中,他们更关注彼此的一举一动,更想要表现自己。西奥多的假动很少能骗过德拉科,而一旦西奥多意识到飞贼在附近,一吹口哨德拉科就会立即出手,哪怕在球场的另一边也能听到。

这种默契一直保持对拉文克劳的比赛,那简直是一场屠杀,轻松的毫无悬念。但对西奥多和德拉科来说,它是第一场真正在赛场上获得的胜利,永远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会一直像昨天晚上做的梦一样,模糊又清晰。

几乎所有人都被斯莱特林队员们的飞行技术征服了,开场不足十分钟他们就拿到了一百多分。西奥多的表现最为出众,这无可置疑。

不过德拉科抓住金色飞贼的一幕更加惊险。

在看见金光从斜下方不远处的地面上划过时,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这动太突然,降落的速度极快,球场的保护魔法甚至没来得及完全托住他的整个身躯,全场观众都被这一幕吓呆了,连惊呼都发不出声音。

幸好他所在的高度只有六七英尺。在逮住金色飞贼的一瞬间,顺势在沙地上打了个滚,紧攥着它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

当德拉科高高举起手中被驯服的金色飞贼,向所有人宣告着这是属于斯莱特林的胜利,西奥多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微笑,而真正像个十三岁的少年,放肆的张扬的真正笑出声音。

连被弗林特按在怀里快压断肋骨时,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脸上扭曲的肌肉在唱着欢快的调子。

这样一场三百一十分的压倒性胜利之后,斯莱特林队真正建立起了队员之间的信任和集体荣誉感,哪怕不以教名相称,也完全是出于对学长们的尊敬。

他们逐渐在训练间歇和早餐时聊些魁地奇之外的事情,对十几六岁的男孩子们而言,最经常探讨的无非是姑娘,每当这时西奥多和德拉科只能默默低头,同时竖起耳朵捕捉一切。

经过赛场上那一幕,西奥多重新审视自己与德拉科的争执,不得不承认布雷斯是对的。他早就知道德拉科是个足够优秀的人,他有缺点,而且很多,可并不能因为口无遮拦,就抹杀掉他的其他优点。

西奥多想不通自己这回为何如此介意,或许正如父亲所言,怒气只是恰好由那个特定时刻触动,实则是长久以来累积的爆发。

不幸的是,一旦曾经做过朋友,西奥多就不再享受与德拉科这种莫名的对抗关系。哪怕他仍不能拉下脸去主动示好,可心里的怒气早就消弭,态度中的软化也逐步显露出来。

他们的视线不再似之前那样全无交汇,有时会碰上,接触几秒,然后稍有些别扭的转开。像两个受过惊吓的小动物,慢慢的伸出触角试探彼此。但凡靠近一点,就立即弹开一小段距离。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在渐渐靠近。

对赫奇帕奇的比赛将在复活节后进行,以斯莱特林的水平和现在的领先优势,他们完全可以不再那么刻苦的训练,可这是弗林特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场比赛,明年他将退出球队专心准备考试,因此所有队员一致认为应该继续努力,直到真正把魁地奇杯捧回斯莱特林。

情人节那天是训练日,球队破例放了一天假。

礼堂整个布置成了粉红色的海洋,四壁上布满了大朵鲜花,浅蓝的天花板上还不断飘下五彩的心形纸屑,有许多直接掉进了早餐里。

梅琳达立即拽着西奥多溜到厨房,但那里居然也被粉红色的装饰攻占了,每只小精灵都戴着粉色的围兜,有些头上还顶着匹配的绒球帽子。

“这可真是灾难!”

梅琳达勉强坐下来吃了四个三明治,立即跑去八层的来去屋研究魔药,西奥多不慌不忙的用过早餐,准备回宿舍看会儿书,可走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被一个脸色阴沉的小矮人拦了下来。

“你!西奥多·诺特!”

矮人不客气的嚷,“站在这儿别动,你有一封匿名的情书!”

西奥多愣了愣,完全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尤其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更觉得不自在。

矮人粗暴的打开一张粉色的贺卡,大声念道:

“如果说一定要陷入情网,那我将会和你在一起。

你的微笑,你的眼睛。

你说的话和做的一切,都让我向爱靠拢得更近。

如果我没有爱你,那我将永远不知道爱的意义。”

“哦,谢谢。”

西奥多微笑着说,虽然被矮人念的毫不浪漫,但这仍然是一首很美的诗,足够让他觉得荣幸,“如果可以的话,能把它给我保存吗?”

矮人嘟囔了一声,随手把贺卡扔给他,背着金色的竖琴去下一个人那儿送信了。

布雷斯恰好从寝室中出来找他,脸上是少见的急迫神情,倒是正好把他从其他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解救了出来。

“我有一个计划,”一关上门布雷斯就飞快地说,“你们先听听这计划是否可行,再决定要不要参与。”

西奥多这才注意到德拉科正坐在壁炉边的软椅上烤火,自从他们冷战以来,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他们寝室了。

“我一直在投资一个霍格莫德的店铺,现在店主要离开英国去法国探亲,准备把店面转让出去,我想要接手。”

说着他把两摞羊皮纸分别递给他们,“这上面是店铺的基本信息,之前的运营分析,以及我未来的规划,如果你们愿意参与的话,可以选择资金入股,或和我一同经营管理。具体的发展方向和经营模式,我们需要一起研究制定。

德拉科只接过来随便翻了翻就说,“好啊,我的零花钱正愁没地方花呢。”

西奥多大致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布雷斯桌上见过的奇怪数字表格,看来他早就在研究这些东西了。

“我觉得这很棒,”他说,“但我要写信和父亲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先声明,我只出钱,经营什么的还得靠你自己,”德拉科赶紧补充,“我可没时间整天盯着这些数字,去年暑假我爸爸在研究麻瓜们买的一种叫股票的东西,哦那玩意儿我看了就头痛。”

布雷斯看向西奥多,他也点头表示赞同,“我想擅长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最适合的人来做。”

德拉科低低的哼了一声,不自觉的挑起了下巴。

西奥多不得不承认,许久没见到这样的表情,他还真有些怀念了。

“那我想我们基本达成了共识,只有一些细节需要讨论,”布雷斯似乎松了口气,他才注意到西奥多手里的卡片,“这是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匿名信。”

西奥多随手把卡片放在书桌上。

见他没有要分享的意思,布雷斯就不再追问,可德拉科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一片淡粉色,脸上虽没什么表情,视线中的紧迫像是恨不得立即打开看看。

接下来布雷斯拿出一份更详细的计划和他们讨论,这将是一个不需要巫师看守的魔法商店,出售各种带有魔法阵的小饰品,或者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前期设置好防盗措施,隔三差五去看上一眼就够了,至于进出霍格沃兹的方式,自然是三年级的霍格莫德周末。

西奥多对他的商业头脑十分佩服,而德拉科的注意力仿佛一直都在那张卡片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头,直到说起店面装修时才发表了几句见解。

西奥多听得很认真,他并没什么意见,只有一个问题,“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经营,为什么要让我们加入?”

“我想,你指的应该是扎比尼的实力。”

布雷斯意味深长的说。

整个讨论过程中,西奥多和德拉科从未直接对话,倒是也没觉得古怪。

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们才谈妥了主要事项,虽然西奥多尚未写信给父亲,不过布雷斯并不担心。

“我该去礼堂与梅琳达会合了。”

西奥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们也一起去吧。”

布雷斯看向德拉科,他撇撇嘴点了点头。

出了寝室后,他们三个自然不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一旦布雷斯没有可说的,西奥多和德拉科也会紧紧闭上嘴巴,三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到礼堂,在门口被另外一个阴沉的小矮人拦下。它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了出来,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这是什么鬼东西!”

德拉科立即掏出魔杖。但矮人仍然拖着踢踢跶跶的脚步朝他们走来。

“德拉科·马尔福!我这儿有你的四封情书!”

它沉着脸吼。

“哦,是吗?”

德拉科缓缓收起魔杖,表情看起来有一丝愉悦,“好吧,把它们给我,你可以走了。”

“这是一封配乐诗,献给斯莱特林的王子殿下!”

矮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从身后拿起竖琴一边演奏,一边高声念着,“我被遮住的双眼只看得到你的身影,我只期待与你在人群中将视线交汇在一起,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多么高贵迷人,但我却早已淹没在你独特的魅力中,直到死神夺走我的呼吸!”

见德拉科得意微笑的样子,西奥多想,如果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优点,那恐怕没有人会有答案了。

“另外三封呢?”

德拉科催促道。

矮人不耐烦的甩给他两张贺卡,“这些没要求念出来,你自己看吧。”

德拉科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小心的把它们放进口袋收好。

“布雷斯·扎比尼!我这里有你的三封情书!内容太长!”

矮人递过去三个淡蓝色的信封,看上去怒气冲冲的。

德拉科挑了挑眉,做的安慰,“也不错,布雷斯,看来喜欢你的人很有文采。”

矮人最后嗓音沙哑的朝西奥多大吼:“诺特!你的情书!自己看!”

说着把手里剩下的一摞信全部扔过去,有两封掉在了地上也不管,飞快的转身离开。

“我想,真正的赢家出现了。”

布雷斯拍拍西奥多的肩膀,“如果已经成年,这时候你应该请我们喝酒。”

德拉科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愚蠢的信,”他低声嘟囔着,把兜里的两封掏出来随手扔在旁边,头也不回的进了礼堂。

西奥多和布雷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出隐忍的笑意。而不远处的拐角,还有另一双愤怒的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你觉得背脊发凉吗?”

德拉科故意对布雷斯说,“整天想着获得关注的人都会这样。”

西奥多想,这绝对可以入选王子殿下的经典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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