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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的暑假过得飞快。
回到家的当天,西奥多基本在庄园领地上飞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才恋恋不舍的收起光轮2000。
无论是否成全马尔福的自尊心,他从没打算把自己的扫帚让出去。
假期里诺特先生帮他对扫帚进行了一些改装,提高了转弯的速度,但稳定性并没有因此降低,另外小精灵辛迪还贡献了一个阻力咒,最大限度减少了骑扫帚的不适。它的外观看上去和原来一模一样,可只有主人才知道飞起来有多舒服。
除去读书和飞行,西奥多和诺特先生就小精灵的魔法体系进行了不少研究。
他吃惊的得知圣诞时的入侵事件正是因为对此疏于防范,不由得后悔没有在之前想到时立即跟父亲沟通。
“是谁要来攻击我们?”
西奥多不解的问,“为什么与世隔绝还是会招来坏人?”
诺特先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来解释这件事,“其实这世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包括我们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好有坏的普通人罢了。”
西奥多不敢说自己听懂了,默默的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最终他没有去马尔福庄园的夏日餐会,尽管梅琳达可能也会参加。理由再简单不过——如果他愿意与纯血继承人们虚与委蛇,在学校机会就多得很,何必舍近求远。有打扮和应酬的时间,他宁可读一本好书,或者干脆出去飞上几圈。
事实上,在家的日子虽然孤独了些,但想到回学校就要面对一个充满竞争欲望的马尔福,西奥多对霍格沃兹并不像去年那么期待。
八月上旬的一天,猫头鹰带来了学校的通知书。
他早已拥有了全套的《标准咒语》,需要重新购买的只有吉德罗·洛哈特的一系列书籍。
“他是个很厉害的巫师吗?”
西奥多问父亲。
诺特先生不置可否,“也许读过书之后你会自己找到答案。”
收到通知书的第二天,他们一同去对角巷进行采购。
那天恰好是诺特先生的生日,在艾比的指导下,西奥多做出了一个既不美观也不美味的蛋糕,不过诺特先生还是高兴地吃了一大块,并给剩下的一半施了保鲜咒,准备晚上继续享用。
这回他们直接幻影移形到了破釜酒吧门口,对角巷里的人比之前更多,西奥多必须紧紧抓着父亲的手,否则随时会被跑来跑去的巫师冲散,令人诧异的是,聚集在这里的人似乎不仅是学生和家长,女性巫师占了绝大多数。
但抵达丽痕书店时,西奥多终于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数以百计的巫师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只想要一个吉德罗·洛哈特的签名。
“或许今天不宜出行,”他对父亲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去魁地奇精品店看看。”
“当然,”诺特先生也无意成为疯狂签售会中的一员,“‘光轮2001’已经上市,是时候兑现圣诞节的承诺了。”
“哦不,我对现在的扫帚十分满意,相比较而言,我更想要一套魁地奇球。”
西奥多艰难的从长长的队伍中挤出来,“您知道的,用来练习。”
“那还等什么,”诺特先生笑着说,“你一直没有提起,我以为你并不想参加比赛。”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够格,”西奥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许今年斯莱特林根本不会招新人。”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飞行天赋了,那绝不是练习就能达到的水准。而无论是为父亲还是已经退役的击球手,我都认为你有足够的实力进入学院比赛,”诺特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唯一的问题是,哪个位置更适合你。”
“真的吗?”
得到父亲的肯定,西奥多的脚步轻快了许多,“我不知道您也曾经玩儿过魁地奇。”
“我上学时流行这样的说法,没打过魁地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诺特先生笑道,“毕竟,这算是巫师们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西奥多加快步伐向魁地奇精品店走去,相比丽痕书店的人山人海,对角巷的这半条街几乎都无人光顾。
“欢迎欢迎。”
店主满脸堆笑从架子后钻出来。
“你确定不需要新的扫帚吗?”
诺特先生问,“既然有参与比赛的想法,也许该买一把更好的,这回你可以自己进行改装。”
西奥多走到橱窗旁边,仔细看了看那把全新的‘光轮2001’,坚定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请给我一套标准魁地奇球。”
诺特先生掏出钱袋结账,门边的铃声忽然响了。
西奥多抬头看了一眼,是两位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马尔福的金发像是一下照亮了整间店铺,和他的优雅从容相比,德拉科·马尔福就算把脸绷得再紧,看上去仍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故镇定。
“下午好。”
西奥多率先向他们打招呼,“马尔福先生,德拉科。”
卢修斯抿紧下唇点了点头,“很高兴见到你,小诺特先生。”
注意到柜台旁的诺特先生,他露出了一丝笑容,立即过去和他低声说话。
“我来买最新的飞天扫帚,”德拉科眉飞色舞的说,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争吵,可紧接着他就皱起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买一套魁地奇球。”
西奥多说,小心的瞥了柜台一眼。
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但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儿别扭。在他的位置看,他们之间的氛围似乎十分融洽,马尔福先生的笑容真诚的夸张,诺特先生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就知道,”德拉科得意的说,“不过没关系,你也只比我的旧了一个型号而已,不算太差。”
西奥多懒得回话,含糊的支吾一声,走到一边的架子旁装很有兴趣的去看那上面摆着的球员卡片。
德拉科却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你今年要把扫帚带去学校吗?说起来,你想进魁地奇球队没关系,可别跟我抢找球手的位子,我是一定会入选的。”
“也许吧。”
西奥多勉强扯出个微笑,以往斯莱特林的球员全是些又高又壮的大块头,像克拉布和高尔那样,琼斯都不一定够格。
“如果你真的能入选的话,倒是不用买扫帚了,”德拉科的每一个音节听起来都是赤裸裸的炫耀,“今年斯莱特林一定能赢,我们会有最好的装备,你那把‘光轮2000’可以留着扫垃圾了。”
“我不觉得这会有什么差别。”
西奥多撇撇嘴,两个月没见,马尔福果然一丝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我想德拉科的意思是,好的扫帚能帮助你更好的飞行。”
两位家长已经结束了谈话站在他们身后,卢修斯微笑着对西奥多说,“事实上,我正打算赞助斯莱特林队一整套’光轮2001’,如果你有愿望参赛的话,不妨让店主把库存拿出来,挑一把最喜欢的。”
他的言谈举止中有着和德拉科一样高高在上的气质,但却因为矜持的做派和自然的态度而并不让人反感。西奥多想,如果德拉科长大后也想变成这样,起码要再沉淀个三十年。
“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非常喜欢现在拥有的这把扫帚,没有必要再破费。”
他不卑不亢的说,“另外,我一直认为比赛成绩的好坏更多的还是取决于技术,而且过程中的乐趣远比结果更重要。”
卢修斯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尴尬或愠怒,仍然微笑着说,“很有意思的想法,小诺特先生,看来我可以期待你和德拉科一起进入魁地奇球队了。”
但德拉科显然十分不满,他愤怒的瞪视长久的停在西奥多身上,多半是在无声的指责他不识抬举。碍于父亲在场,他仅仅是咬紧了下唇,罕见的一声不吭。
“我想我们该离开了,”诺特先生拎起装着魁地奇球的箱子,“希望签售会已经结束。”
“保重,诺特,”卢修斯低声道,“希望下次见面不会再等上一年。”
西奥多直觉他这句话并非客套,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诺特父子离开后,卢修斯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目光中涌动的情绪十分复杂。
德拉科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转向在旁边站着的店主,态度完全不同于刚刚的温和,变得高傲又冰冷,“六把’光轮2001’,要最好的。”
“爸爸,”德拉科犹豫道,“也许,我只要一把扫帚就够了。”
“我以为是你要求我想办法把你弄进校队,”卢修斯皱起眉头,“而我不认为在这个问题上邓布利多会因为校董的身份做出让步。”
“诺、西奥多说的,还是有那么点儿道理的,”德拉科低着头嗫喏道,“我想,只要我飞的够好就行了。马尔福不需要讨好别人,不是吗?”
“抬起头,”卢修斯面无表情地说,“看着我,德拉科。”
德拉科闻言扬起下巴,像以往做的那样,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眼中完全没有平时的自负。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么请现在告诉我,”卢修斯用略带压迫感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不要后悔。”
沉默片刻,德拉科一字一顿的说,“是的,父亲,我希望能凭实力进入斯莱特林队伍。”
几秒钟前他甚至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说出口的一瞬间,整个人变得莫名轻快了起来,像是卸掉了一层太沉重的铠甲。虽然它有保护的用,却也一直压得他呼吸困难。
“非常好,”卢修斯脸上露出了隐隐的自豪,“你说得对,马尔福不需要讨好别人。”
得到父亲的肯定,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仿佛立刻燃烧了起来,亮的惊人。
“不做无谓的妥协,”卢修斯话音一转,慢条斯理补充道,“除非,是对你爱的人。”
德拉科诧异了一秒钟,很快就把这句话抛到脑后,对一脸失望的店主说:“请给我找最好的,一定要最好的。”
折返回丽痕书店的路上,诺特先生状似无意的提起:“你和小马尔福先生是朋友?”
西奥多摇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我没有领会错的话,你似乎对他十分忍让。”
诺特先生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西奥多有些紧张,“大概是吧,他的脾气不算很好。”
“虽然我希望你能在学校稍低调一些,但千万不要太委屈自己。”
诺特先生说着拉起他的手,“你要知道,一切忍让都是有限度的,它们并不会因为暂时的克制而消失。”
西奥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迟疑着说,“我并不想出风头,但在学习上……”
“尽管去做该做的吧。”
诺特先生笑了,“既然要去打魁地奇,不被关注是不可能的了,也许很快你就会被情书淹没。”
“父亲,我还不一定能入选。”
西奥多涨红了脸。
“我从不怀疑你的实力。”
诺特先生在仍未散去的人潮最外围停住了脚步,里面疯挤的人们有一半是学生,各个头发散乱衣冠不整。“但或许我小瞧了这位洛哈特先生。”
西奥多踮起脚尖朝最中心的地方看去,一个金发的英俊男巫正搂着哈利·波特接受记者拍照。
“梅林,这笑容真可怕。”
他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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