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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月,天气渐渐寒凉。我担心的事情总算没发生----外出执行查探任务的艾尔熙德并没有赶在希绪弗斯出发前,回归圣域。所以----没有令人讨厌的萨沙,没有碍眼的山羊座,我期盼已久和希绪弗斯的单独旅行,终于开启。
他穿着那件深蓝黑色大衣,背着圣衣箱子屹立在满是蓟草的山岗之上,于晨曦中回望圣域----难道在向一直照顾的女神萨沙默默告别?这可不行。希绪弗斯还是看着我吧,不要思念那个除了叫你们送死什么也不会的祸害。
我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故意说道,“别担心,雷古鲁斯一定能很快完成任务,返回圣域。”
他转头,回了我一个欣慰的笑容,温暖流潋的朝霞光彩映得他面庞无比明亮。我心中激荡,又笑道,“是你说的,男孩子需要多磨砺少享受。所以,我决定这次充分向你们学习,希绪弗斯,你一定要把我看成是个战士,尽管磨砺我吧。”
为了掩盖我尽量拖长旅途时间和他二人相处的真实目的,我打着磨砺的幌子,没有任何仆从,没有安排马车,甚至华服都没有:我穿上了自己订做的苏格兰羊绒束腰外套,从颜色到风格都照搬圣域制服,连背上也学着他,背着塞满精简到极致随身物品的行囊。
希绪弗斯一见到这样的我,眼中闪着温柔无限的光,面对我特意询问还老老实实夸奖回答,说我精神又好看。
哈哈……那当然。我握着他的臂膀心想,我还会一直锁定你的目光,让你的眼神心念始终留驻在我身上。我不会给你机会想念那该死的圣域黄毛丫头,我的希绪弗斯。
这次的目的地是西班牙。我跟着希绪弗斯走到了罗德里奥村落外的海港,跳上了一艘隶属圣域的重帆大船。船上的水手舵手全都是圣域的杂兵,恭敬地朝希绪弗斯鞠躬行礼,“大人您好,十分荣幸为您服务。船很快就要起航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大人您尽管传唤。”
希绪弗斯温和地一一回礼,“这一路需要大家同心协力,谢谢诸位。”
我跟着他身后,打量着这艘应该坚固,但完全和享受豪华扯不上关系的船----谁让我自己的船满载橄榄油和商人已经驶向威尼斯了?
这里没有塔楼一样的几层瞭望台,没有精致的雕花铜栏杆,甲板上堆放着好些木桶,都是储存的燃料和缆绳。淡水食物药品等应该妥当藏在舱下。唔,没关系,我只要和希绪弗斯在一起,划船横渡大洋我都心甘情愿。更何况,还能和他靠在船舷边,仰望星空月夜,眺望无边大海。
让我最惊喜的是,爬下木质楼梯后,我看到自己和希绪弗斯的休息舱连在一起共享,两张不宽的床,再环顾了一圈内舱空间----四人位置的木桌上还摆着三层点心架,普通的蛋糕和小面包都不缺,每晚坐在在这里,点上蜡烛和他聊天,多私密亲近?
我点点头,一边放下行囊,一边兴奋笑着对他道,“很不错呢,我喜欢。”
希绪弗斯笑着脱下了外套挂好,又拍了拍我的床褥枕头后,从胸口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就是我在船上送他的那件礼物。
起航了。我看向挂着的航船图舆,今次是要横穿地中海,路途漫长而辛苦:每途径一个大岛屿都要补充给养,还要穿越神话时代就频频沉船的墨西拿海峡,待抵达西班牙海岸后,转为陆路直赴维亚纳的圣玛利亚大教堂----这就是希绪弗斯要查探的终点。而我,心知那里有梦幻四神中,造型者墨菲斯的杰:英雄王者梦的残片。
看着希绪弗斯又把随身携带的书籍摆在他床头:都是历史文献资料类,航海漫长,阅读休憩最好不过。
他笑着递给了我一本马基雅维利的弗洛伦萨史……嗯,以为这是我故乡所以特意找给我看慰籍思乡之情吗?
我紧紧怀抱住书本,我真正的家乡啊……有记录一切真实,谎言无所遁形的冥府之书。我喜欢看它们,所以,对于人类各种加入了揣测或者流于表面,或者粉饰太平的文章纪录不屑一顾,但,心爱的,和我志趣相投喜欢阅读的希绪弗斯,真想有朝一日,我带你看冥府的真正典籍啊。
而现在,我望着他英俊专注的脸,心想他为战士,大概从没看过闲杂的书吧?就像莎士比亚剧本之类的纯创,罗密欧和朱丽叶一类……需要我推荐给他吗?需要我像天方夜谭的山鲁佐德一样,绘声绘色和他讲述吗?世仇家族的主角在一方不知情的情形下邂逅,随即深深相爱,生死追随,可带劲了!
到了夜幕降临,闻了一整天海洋腥味后,希绪弗斯提着照明灯,小心翼翼护着我回到了舱内。
我看了看角落里轮廓模糊的床,眼里燃起幽暗的花火,“今夜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希绪弗斯?更暖和更安稳,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故随意说道,又补充了一句,“你是圣斗士,冬天身体也总是暖洋洋的,真让人羡慕呀。”
一贯对我有求必应,还生怕我觉得冷的希绪弗斯果然微微笑道,“可以,米诺斯,只要你不觉得太挤。”
----挤就太好了,我正好埋在你的臂弯,枕在你的胸口,这种无以伦比的感觉和待遇,全都是属于我的。
冲他笑得温柔,转身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无论如何都携带上的玩意----果然有用武之地呀。
我把那据说是法国宫廷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召集名流艺术家通宵畅谈时,使用的香氛蜡烛点燃。珊瑚绿的蜡烛杯一下就变得绿莹莹像是巨大夜猫的瞳孔,琥珀与豆蔻的气息驱散了舱内的腥味,足以令人肺腑一新,熨贴舒畅。
已经坐在桌前翻开书页的希绪弗斯略赞赏地点了点头。
我兴致勃勃道,“我还带了阿释密达送我的檀香呢。明晚再试试看。”
希绪弗斯以为这就是今晚我的折腾吗?他错了。没过多久,我就脱下马甲,将衬衫的扣子一直解开到腰际,露出完美无暇如同象牙般的肌肤。
头发斜斜逶迤肩头,烛光下泛着暧昧的银泽,我笃定自己,很美。
在希绪弗斯若有若无的留意中,我又拿出一小瓶玫瑰精油,滴了几滴在洗脸盆内,再把手帕沾湿,煞有其事地抹了抹自己胸膛,又说道,“这一回可不好用宝贵的淡水来洗澡,那么希绪弗斯,你帮我擦擦背?”
当他温热的手指轻轻触及我的脊背时,我屏息感受,心中就像有小猫抓似的极其不过瘾,恨不得他整个手掌都紧贴抚摩抚摩我的肌肤----可他擦完后无睹我泛着水色光晕,细腻如石的诱惑,只温和地给我披上衬衫,“米诺斯,别着凉了。”
唉!我托腮想,也许我应该带那种,风头正盛的情妇杜巴里和国王在卧室旖旎玩耍时用的,暧昧桃红色蜡烛?
虽然一路有各种各样的条件限制,但和希绪弗斯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快乐大过一切。尤其每个海上寒冷夜晚,依偎着靠在他胸前,被温暖呵护着的我,阖目盘算的是保护他决不让他落入冰地狱----
待听到他呼吸沉稳缓慢后,我还能仔细地端详他睡颜。只是无论看多久,视线贪婪地落在那抿合的双唇上,却始终没有真正动----我还是想,双唇亲吻一定要留待有朝一日,彻底驱除了雅典娜,我成为他唯一心爱时。
就在一个深夜,当我惬意地躺在他臂弯内,满足感受肢体热度的同时,也敏锐察觉到了,这艘船渐渐晃动不同寻常----开始时的起伏我懒得理,但后来放着黄金圣衣的箱子居然从这一端滑到了那一端,木质的舱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饶有兴趣地从床上爬起,看来,这是遇上了深夜暴风雨啊?!
同时希绪弗斯睁开了眼,他翻身坐起揉了揉脸。
不知道圣域训练的船员们,比起冥府的黑船船工怎样?我看是……随着桌子倾斜,杯子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不怎么样。
但,这艘船上坐着的可不是普通人----如果船翻了,是不是可以借此甩掉其他所有人?在暴风海上,希绪弗斯护着我存活下来,一点问题也没有呀!再寻找个与世隔绝的无人荒岛……
希绪弗斯也意识到了这艘船面临的局面,飞速穿上了黄金圣衣。
见他要出手救护,我出于想叫这艘船翻了的目的,花言巧语阻止他道,“等等,希绪弗斯----你想用小宇宙的力量,维系这艘船的平稳啊?大概对你来说不难吧。可是亲爱的希绪弗斯……”我指指舱外传来的杂乱呼喝声,问道,“你能保证每一次圣域的船出海,在遭遇暴风雨的时候,都有一位强悍的黄金圣斗士坐镇吗?”
“米诺斯,你是说……”
我点点头,装出一副语重心长一切都是为了圣域好的模样,“少操些心。让他们学会应对风暴的经验,哪怕颠簸得一塌糊涂,你也不要干预,叫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克服困难吧。”
希绪弗斯思索着,飞快做出了决断。
“好的,有道理。我不使用黄金圣斗士的力量。”
我笑了----可他下一句就是,“但,我可以尽一个普通乘客的能力帮忙,始终和大家在一起并肩奋战。”
“米诺斯,你好好抓牢,不要太担心颠簸----”叮嘱完他飞速打开舱门,三步并两步向旋梯上冲去。
我失望了一刹,跳下床一跺脚,也跟着他冲出了舱外----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甲板上的水就像小型的瀑布泼泻,这艘船的四面八方,都是汹涌泛着白沫的巨浪,水墙简直比桅杆顶还要高!
希绪弗斯!!
雨帘中,暴风中,我看到他浑身透湿,正面对有些惊惶的圣域船员们大声说着什么----他高高昂着头,神情镇定自若。
只会拖后腿的船员们很快镇定起来,我看到有人紧紧握住船舵,有人将连着主帆的那根粗缆绳,紧紧合力抓住----希绪弗斯走到最前方,一把将绳索缠在自己手肘前臂上:他们要从暴风的手中抢夺控制权!
希绪弗斯!我叫着他的名字,冲到了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也把绳索缠上了手腕。
他目光热烈地瞧着我,又看了看那灌满了风的帆,大声道,“都抓紧!”
一边牢牢牵住了我的手,近似于禁锢住我在他怀内。
可我的模样太狼狈了,此生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披头散发不说,脚下是滑腻摇晃的木板,暴雨劈头盖脸,一呼吸甚至口里都足足灌满咸苦的味道,呛得我差点咳嗽。
更悲剧的是,我忽然有些怀疑,如果船真的翻了,希绪弗斯会不会最先去救还在舱内的我----假如他先救能看到的其他人,我就只能当着他恢复成冥斗士了。天哪!
事到如今,只好指望这帮圣域的船员争气----瞧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咆哮浪涛----我错了,海王啊,刚刚我真不该祈祷你大发神威。